萧昱辰看这群人,一个比一个眼生,粗布旧衣,寒酸得甚至不像他府上当差的。
他狐疑看向季风,用眼神儿询问:从哪找来的这么落魄的下人?糊弄他呢?
“禀王爷知道,梧桐院后门当差的,基本上都是府上最下等的奴才,做的都是最卑微腌臜的粗活儿。”
季风说,“他们若不奋力往上爬,基本上一辈子也没机会见您一次。”
萧昱辰点点头……没机会见他?
可他怎么觉得这群人看他的眼神满是敌意呢?
“本王问你们,梧桐院哪里来的那么多花花草草?厨房里何来那么多肉蛋菜,各式香料?”
萧昱辰问完,下人们垂着头不说话。
他看了季风一眼。
季风心领神会,立刻端来一方红木托盘,上头码着满满一盘子锃亮的银元宝!
萧昱辰拿起一个圆润胖墩墩的银元宝,抛起又接住,银光熠熠,沉甸甸的。
他勾了勾嘴角,“看见了没?谁先交代,就赏给他。”
人为财死鸟为食亡。
他就不信,问不出他想要的答案。
“没人肯说?”萧昱辰有些意外,甚至加大筹码,“谁若是能说清楚,本王就把他调到书房院儿里来当差。”
这可是直线提拔。
从一辈子没机会见他,一下子升到天天都可以见他。
面见主上的机会多了,各种升迁、收礼、拿好处的机会也多不胜数。
萧昱辰预想当中,打破头抢着交代的场面……并没有出现。
屋子里仍旧静悄悄的。
这一群最是穷酸、下等的奴才,竟然展现出了“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”的气性来?
“那梧桐院的孩子,是什么时候有的?怎么有的?”萧昱辰皱眉问道。
这时,一个上年纪的婆子终于忍不住了。
“王爷!老奴虽是下等奴才,但王妃待奴才们不薄,王妃把我们当人看!”
“王妃的日子,才不像是人过的!您问那孩子?当年王妃生产之际,前后门紧闭,没一个人敢进去帮她!”
“女人生产,犹如过鬼门关!王妃是冒死生下那孩子!她一个人生产,一个人剪了脐带,一个人带孩子、坐月子……她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!”
婆子说着,忍不住潸然泪下。
季风怒斥,“大胆奴才!你数落谁呢?!”
萧昱辰则是彻彻底底的震惊了——温锦究竟做了什么?能让这些卑下的奴才,竟为了她不被钱财所迷惑,为她不惜得罪主上?
什么都问不出来,萧昱辰摆手让他们退下。
“你们记住,那孩子,是温锦娘家的亲戚,管她叫姨母。懂了?”
最后这句,他的确是出于好心,怕那孩子遇着什么祸事。
可这群狗奴才竟用鄙夷的目光瞟他,好似他是个渣男负心汉一样!气死他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