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所谓“乱窜”,其实有些冤枉。他那已然长了些身量的儿子正闷声不吭地绕着案桌忙前忙后,又是添水,又是磨墨,不时还要看顾左右那停了满架的各色纸鹤、玉简、飞符,分门别类摆放妥当,确保案后之人轻易便能寻见自己要回的讯息。不仅如此,甚至还能兼顾着煮茶、添香——直把一团金色的毛球舞得团团乱转。要说心思敏锐、眼观六路大约是算不上,但若要赞一句乖巧懂事、勤勉不辍,倒还勉强合适。父子二人许久不曾交谈,乍见儿子突然有了正形,直如人类弟子一般,青言心下生出些许复杂情绪。他默默在门口瞧了会儿,最后还是那案后之人若有所觉般,抬眼望了过来。“前辈如何有空来我这处?”白微笑着起身,“莫不是见我劳碌,终于想到要来体恤一二?”“爹?”青俊闻声立刻卸了刚刚端起的茶壶,正想说什么,可看了白微眼,便又后肢着地,端端正正跪坐回去。...